ldquo查出乳腺癌后,男友提出分手

2021-11-10 来源:不详 浏览次数:

左南你的知心小姐姐

作者:经纬有度

01

见到何家平的那一刻,赵思齐在门口足足愣了五秒。这五秒钟,让她脑子放空,呼吸骤停,心脏狂跳。

直到她被人推了一下,才回过神,僵硬地抱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坐下。

三个月前,他们公司的总经理因身体原因辞了职,之后就一直有两种传言,一种是要从他们几个总监中间选一个代总经理,管理公司,一种是总公司会另派一个过来。一百多天过去了,总经理的办公室一直空着,迟迟没有动静。

直到一个礼拜前,总公司才给了确切消息,星期一会有新的总经理上任,他们做好接待准备。

赵思齐是企划部总监,所以,几个总监及各部门主管齐聚会议室,欢迎新来的领导。

对于新同事的欢迎仪式,何家平反应淡淡的,他眼睛扫了一圈,在赵思齐脸上也未作停留。

不知为何,赵思齐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感。

她望着何家平出神,惊叹岁月的神奇。他们七年未见,这七年彻底让何家平这个农村来的土包子脱胎换骨。此刻的他,自信,从容,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成熟的男性魅力。怪不得,他一出现,整个公司都沸腾了,尤其是外面那帮小姑娘,兴奋的忘乎所以。

想着想着,赵思齐不禁莞尔。这个笑容恰好被何家平捕捉到,他微微愣神,随即话锋一转:可能我的到来让大家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兴奋,各位如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去公司内部网站查看,但不要把我当成某中幻想对象。

语气似警告,似调侃,似贬损。

在座的除了赵思齐,都是男性。不用想,这话摆明了是对她说的。大家的目光虽不那么明目张胆,但也似有若无地往她身上瞟,明显一副看好戏的表情。

赵思齐闻言脸上一热,赶紧低下头。不知是谁发出一些奇怪的笑声,让赵思齐的脸更红了。

好不容易,欢迎会结束。赵思齐逃也似的出了会议室。

回到自己的地盘,赵思齐把笔记本狠狠摔在办公桌上,心里暗暗咒骂何家平这个狗男人。

这个狗男人,还真是记仇。不就是分个手吗?至于这么公报私仇让她下不了台吗?

不对,赵思齐回过味来,分手也是他先提出来的。于是,赵思齐又一次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何家平这个狗男人。

气还没消,赵思齐办公室的内线响了:赵总监,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。

声音有些熟悉,但不确定是哪个,赵思齐不耐烦地问:你哪位?

何家平。

手中的电话差点扔了。

02

站在何家平的办公室门口,深吸几口气,握着拳头给自己暗暗加了几次油,赵思齐终于抬起手,敲了敲门。

请进。里面传出何家平的声音。

推门进去,赵思齐努力压住心中的紧张,尽量让自己显得十分平静地走到他办公桌前,用公式化的口吻问:何总您好,请问有什么吩咐?

何家平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,看着赵思齐,诚恳地说:刚才对不起,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失了面子。

赵思齐微微一笑,并不领情:你是新来的总经理,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天下,嚣张点也没什么。

不过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你土里土气的样子,觉得好笑而已,至于你说的某种幻想,我只能说你太自恋了。

何家平脸色十分难看,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:这么多年了,赵思齐你一点没变,嘴巴还是这么毒,说话给人留点余地会死啊。

赵思齐继续奉上一抹欠抽的笑意:所以何总,除了工作中的事,其他时间你少惹我。说完,赵思齐踩着高跟鞋,摇曳多姿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
可以想象,何家平吃瘪的模样,那种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是何家平独有,简直可爱到不行。赵思齐心情顿时大好。

到了下班时间,何家惠的车早就停在公司楼下,等赵思齐。

一上车,赵思齐把包往后坐一扔,脱掉高跟鞋,活动脚腕。

何家惠一眼就看到了何家平,他正举着手机打电话。何家惠说:哎,追到这儿来了?

赵思齐切了一声,然后就把他们俩的交锋叙述了一遍。何家惠听了哈哈大笑:你说你俩,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。恋爱那会儿,你俩天天闹,恨不得一天分手八遍,好不容易真分了手,你哭的惊天动地的,然后你不找,他也不找,你看,现在又凑到一块了,有点死灰复燃的意思喔。

赵思齐微微一愣,回想起那段日子,心里还是涩涩的。然后嘴硬地说:我不找那是没遇着合适的,再说了,你怎么知道他也没找?

别忘了,我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。何家惠发动车子,一踩油门,车子飞出去百米远。

怎么会忘!赵思齐先认识的何家惠,通过家惠,她认识了何家平。奇怪的是,她跟弟弟决裂,跟姐姐的关系倒是更胜从前。

03

临近五一,公司要搞活动,所以全公司要数企划部最忙了,常常加班加点还不带夜宵的那种。

晚上十一点多,赵思齐自掏腰包给同事订的夜宵到了。不知是不是问到了香味,何总办公室的门开了。从企划部开始加班,何总办公室的灯也开始亮着。赵思齐眼睛一转,就能看到总经理室的玻璃门,心里莫名地安心。

见他出来,赵思齐便没了好脸色,更不会像其他总监那样对何家平恭敬有礼了。她愤愤地想,这么晚不下班,是何居心?

企划部女孩子居多,见到帅气亲民的何家平,都十分乖巧地甜甜地叫了声何总。何家平友好地冲大家微笑:这么晚还加班,辛苦大家了。

赵思齐坐在一边,啃着炸鸡,不冷不热地接过话:拿人钱财,替人消灾,辛苦也是应该的,不像某人只会假惺惺地说辛苦啦,一毛不拔。

气氛顿时尴尬起来,赵思齐吃的更香了。为了缓和气氛,一个女孩把自己的那份夜宵递到何家平面前:何总,要不您也来点?

何家平本不想吃,可看到赵思齐那副死样子,他非吃不可了。他刚伸出手,就听到一声咳嗽,吓得小姑娘哆嗦了一下,差点把餐盒摔到地上。

然后,那小姑娘就说:算了何总,晚上吃东西不健康,您还是喝口水吧。还做了个‘请回’的手势。

众人看着这一幕,暗暗给小姑娘竖起大拇指:总经理都敢拒绝,是块挨骂的料。不过从何总看我们总监的眼神来分析,他俩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。

小姑娘也无辜,泪眼汪汪地看着大家:这么说我是他们斗法的炮灰,我会不会死的更快啊。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赵思齐:亲爱的总监,为了你我把总经理都得罪了,以后我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了,你可得罩着我。

对于小姑娘的表现,赵思齐挺满意,她用眼神回答,干的漂亮,你是我的人,我看谁敢欺负你。

何家平被当众摆了一道,心中有气,又不能失了总经理的风度,只好忍住内心的翻江倒海,走了。

何家平一走,一群小姑娘围着赵思齐,大伙都知道她的脾气,谁都不愿第一个开口,但又好奇心作祟,正纠结如何开口才不会挨呲儿。

谁知,赵思齐今晚善心大发,主动坦白:他是我初恋。过去式。前男友。

说完,和蔼地冲着大伙笑:还有什么要问的?

众人齐摇头。

这件事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......赵思齐警告的话未说完,就有人小声提醒:总监,加上你我们都有七个人了。

嗯,赵思齐扫了大家一眼,继续未说完的话:如果让第八个人知道了的话......

众人说: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。

赵思齐来地下车库取车,她刚打开车门,身边冷不防地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,把她的车门重新关上。吓得她大叫一声,若不是身边有车靠着,她早就晕了过去。别看赵思齐平时跟个刺猬一样,胆子小着呢。

定眼一看,是何家平。

何家平你有病吧,想吓死我?赵思齐的暴脾气一下窜上来了,她一急,脸就会红,昏黄的灯光下,衬得她的脸格外好看。

上我的车,我送你。何家平不顾她的反对,强行把她塞进副驾驶。

车上平稳地行驶,俩人都不说话,车内安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。

终于,何家平缓缓开口: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,是我不对,我不该跟你说分手,不该为了做交换生没顾及你的感受。可我就不明白了赵思齐,就一年,你为什么就不能等我一年?

04

赵思齐眼睛酸涩,她看着窗外的路灯,一盏,一盏,被抛到后面,然后,再也看不见。

何家平出身农村,却异常努力,每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。若不是她主动追求,恐怕到现在,他也不会交女朋友。怎么说呢,在他的世界里,好像任何事情都比女朋友重要。

因此,他们一次次争吵,一次次又和好。只因她喜欢他。

大三那年,听说何家平申请到了去新加坡做交换生的名额,她比谁都开心,甚至把她攒了十几年的压岁钱拿出来给他,毕竟国外不比国内,在陌生的国家,没有钱寸步难行。

后来她总觉得胸部疼痛,去医院做了检查,乳腺癌。

赵思琪的世界瞬间塌陷了。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病魔。

父母不在身边,又不敢告诉他们,怕他们担心。那时候,赵思齐本能地就抓住了当时是她男友的何家平。她求他可不可以不去做交换生,或晚一年再去。

不知内情的何家平自然不同意,甚至觉得赵思齐在去理取闹,耽误他的前程。俩人又是大吵一架,然后,何家平提了分手。直到他登机前,都不肯再见她一面。

其实,那个时候,赵思齐的状态非常不好,何家平提了分手,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,每日喝酒,抽烟,直到有次喝到胃出血,被拉去抢救,才勉强活了过来。

醒来后,她第一句话就是,别给我治了医生,我得了乳腺癌,男朋友也跟我分了手,还是让我死了算了。

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本着治病救人的人生奉条,又带她重新做了一次乳腺检查,没什么大问题,只是有点增生,后期注意保养,做到四不:不喝酒,不抽烟,不生气,不熬夜。

拿着检查单,赵思齐一会哭,一会笑,跟个傻逼似的,她诅咒发誓要弄死给她误诊的医生,害的老娘日日夜夜跟‘四不’做朋友。然而,这不是最惨的,一想到自己被男人甩了,她又诅咒发誓要弄死给她误诊的医生。

在医院挂了两天点滴,赵思医院大门。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,呼吸着有雾霾的空气,一张嘴就品尝到泥土的芬芳,这生活,不是一般的带劲。

关于她的初恋和那个叫何家平的男人,就一起滚蛋吧。

这段起死回生的经历,只有何家惠知道。

05

考虑再三,赵思齐申请调回总部。当初总公司派她过来时,也说外派只是暂时的。别人都有家有口的,谁也不想离开原有的岗位和家人,只有赵思齐,主动请缨,当时的想法很简单,她想换个城市生活。

没等到总部的回复,却收到何家平约她吃饭的消息。

赵思齐看着那条信息发呆,心中矛盾到底要不要赴约。她不知道何家平约她是提前给她践行,还是劝说她不要走。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,两种情况她都不希望发生,却又同时都有些期待。

包间里,赵思齐一口菜一口酒,吃的津津有味。

何家平却不动筷,深深地凝望着她。赵思齐故意忽视来自对面那束灼热的目光,还特大方地招呼何家平:吃啊吃啊,何总怎么不吃,您从大城市来,是不是吃不惯我们这小地方的饭菜?

何家平忽略她故意寒碜他的语气,微微一笑,声音平静地听不出情绪:思齐,你还是叫我家平吧,这又不是在公司,就别何总何总的叫了,听了见外。

赵思齐毫不犹豫地拒绝,又扔出一句能噎死人的话:何总的名字是亲近的人才能叫的,我这么称呼恐怕不合适。

何家平一点也不生气,笑意渐渐深了:思齐,如果这么做能让你解气的话,随便你说什么,我都听着。

无论她做什么,何家平就是不接招。赵思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,手中的筷子一撂,冷着脸问:何总今天约我有何事?

又是何总,听的何家平不由得邹邹眉头。他暗暗叹息,无奈地想,这么多年了,这丫头驴脾气真是一点没变,见面不跟他吵几句,她都没食欲。算了,由她去吧。

何家平喝了一口红酒,缓缓开口:你调走的事能不能在考虑一下?

看来他不愿让她走,赵思齐不动声色地挑挑眉毛,脸上却并无半点喜悦,声音依旧拒人千里:不能。

你这样一走,人事部还要招人,能不能招到不是问题,最大的问题是万一新来的总监没有你这么出色的工作能力,那岂不是我们分公司的损失。

一番肯定,赵思齐憋了许久终于可以笑出来了,她装模做样的思考着。何家平以为看到了希望,继续卖力地夸她。

赵思琪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听着,直到何家平口干舌燥词穷了,赵思齐才语重心长地说:虽然你说的这些只是我众多优点中的一小部分,不过我还是非常开心,到了新公司我会继续发挥我的优点的,何总。

何家平颓败地看着跟前这个如小野猫般难以驯服的女人,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。

06

何家平实在搞不懂,上苍为何要安排他跟这个女人相爱相杀。

当年他为了顺利出国做交换生,狠心跟她提了分手。话一出口,他就后悔了,他很爱她,原本打算回国后就和她结婚的。

可他太需要这次机会了,他一个农村孩子,努力了十几年才来的大城市,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,才能在城市站稳脚跟,摆脱父辈种田的命运,也能给她一个优渥的生活。

让他搞不懂的是,刚得知他申请成功时,她比任何人都高兴,特意拿一个月的生活费请关系好的同学吃饭,替他庆祝。

女人是最善变的物种。没几天,她对他出国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又哭又闹的,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。何家平好话说尽,又再三诅咒发誓加保证,一年以后,他一定会回来。

可她就是不相信他,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,说什么到时候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。

当时,两个人心中都有气,根本无法心平气和的沟通。何家平仅凭赵思齐的一句话便推断了俩人的未来。

何家平觉得,赵思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只要他走,她就要跟他分手,她不会等着他。

那段时间,何家平忙的团团转,除了上课,手里有一堆资料要填,还有出国的手续要办,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应该其他事。

何家平身心俱疲,在跟赵思齐又一次争吵中,他忍痛提了分手。他想,既然注定要分手,那就让他当这个恶人吧。他头也不回地走了,身后,传来赵思齐歇斯底里的骂声:何家平,你混蛋。

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他都听说赵思齐过的不好,但他还是硬着心肠没去找她。分手嘛,哪有不痛苦的,过段时间就好了吧,他这样安慰自己。

回国后,何家平又一鼓作气,考取了北京大学的研究生,又顺利升了博士。毕业后,又顺利进入现在的公司,世界五百强企业。

在某个深夜突然醒来,发现他最想念的人是赵思齐。或者说这些年,他一直没有忘记过,只是刻意不让自己想起她。

他问过何家惠,知道她在这里上班,知道她还是一个人。时隔多年,不是没想过找她,只是少了一个理由或契机。在一次开视频会议时,他看到了屏幕那端的赵思齐。说实话,这几年她变化挺大的,变得更有气质了。一件白色连衣裙,小巧精致的五官,配上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,安安静静坐在那里,宛如仙子。这样的女孩,任谁都会心动吧。所以他追了过来。

很明显,她还没有原谅他。他一来,她就要走,这让他怎么坐的住。

赵思齐申请调离的事,总部来电咨询他的意见,他说:分公司这边刚刚步入正规,这时如有身处要职的人员调动,后面的工作就很难开展。

07

毫无意外,赵思齐申请调回总部没有得到批准。

赵思齐冲到何家平的办公室,质问他:总部驳回了我的申请,是不是你搞得鬼?

办公室的门没有关,赵思齐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。

何家平脸色十分不悦,她不止一次让他当众下不来台。念她心中有气,所以不与她计较,想不到这个女人越来越过分。今天这样的场合,他要不拿出点总经理的威严来,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。

这种事,如果传到总部那边,董事长肯定会质疑他的工作能力。别到时砸了自己的饭碗,老婆也没追回来。

何家平阴沉着脸,语气十分生气:赵总监,公司的用人制度一项是人事部决定,不是我能决定的,你跑到我这里大呼小叫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。

赵思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在她的心里,还一直把何家平当成男朋友来看。这一刻,竟忘了他们早就分手了,他现在是她的领导,公司的总经理,而且现在还在公司,外面那么多人都看着呢。公司毕竟人多眼杂,总要留点面子给他。

她随即收起了爪牙,态度十分恭敬地向何家平道歉:对不起何总,是我失态了,我保证,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。

看着赵思齐神色黯淡,何家平后悔刚刚那番话是不是太严厉了。他正于心不忍,想着如何补救一下,又听到赵思齐说:我辞职总可以吧。

何家平彻底没辙了,她到底是多恨他,才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跟他划清界限。

听到她要辞职,何家平一把把赵思手拽了回来,摁到墙角,还顺手关上了门。何家平欺身上来,紧紧地挨着她的身子。赵思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因紧张大脑一片空白,甚至忘记了反抗。

一团热气扑面而来,她把头别到一边,不去看他。何家平把她的脸摆正,低低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我们和好吧,不闹了好不好?

和好?赵思齐痴痴地看着他,不等她回答,何家平已经吻住了她。柔软的唇覆盖上她的,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,想推开,又舍不得。情不自禁地,她的手环扣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挂在他身上,任凭他欺负。

安静的空气被一串电话铃声打破,何家平低声骂了一句,不情愿的松开怀里的人:我去接下。说完又欲亲一口,却被赵思齐一把推开,一抬脚,高跟鞋的鞋跟朝着他的皮鞋踩下去,痛的何家平呲牙咧嘴,却又不敢叫出声。

赵思齐扬长而去,何家平看着那道走路带风的倩影,暗自无奈:这女人,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
08

晚上,赵思齐约何家惠喝酒。

何家惠坐在吧台,眼睁睁地看着赵思齐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。忍不住要劝解她,又想到赵思齐的臭脾气,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。反正已经通知了何家平,万事有他担待。

这边,赵何二人喝的正酣,不远处有人发生了争吵。晕乎乎的赵思齐被吵架声吸引,何家惠一个不留神,赵思齐已经脚踩着棉花挤进人群。

她晃晃悠悠地来到两位当事人跟前,嘻嘻哈哈一阵,还不怕死的拿手戳人家脑门,口中喷着酒气训斥那个男的:道歉,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,算什么好汉。

说完,又一把抱住那个男人,头靠在人家胸前,嘤嘤地哭了起来。

这时,对面的女人不愿意了,她冲男人大叫一声:还说你外面没女人。

男人下意识地把赵思齐推开,女人气急之下,领起酒瓶朝着赵思齐的脑袋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,这一幕正好让好不容易挤过来的何家惠看见,她不由大叫一声,吓得花容失色。

赵思齐也痛的大叫,她本能地捂着伤口,努力转身,她倒要看看是那个孙子敢跟她动手。视线模糊中,只见一个女人手中还举着半截酒瓶子,吓得目瞪口呆,她大概也没料到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。

一道道血顺着额头流,赵思齐试着几次抬手指着对她行凶的女人,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。

见出了事,吵架的男女趁乱溜走了。

赵思齐昏睡了两天才醒。她看看白色的墙壁,白色的床单被套,一股久违的熟悉感包围着她。

这时门推开了,何家平端着一盆温水进来。见她醒来,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开心,他终于松了口气,谢天谢地,她没有变成植物人。

何家平也顾不得给她擦脸,赶紧按了床头的呼叫铃通知医生。趁这个空挡,何家平赶紧检验一下她的智商,他伸出一根手指问:这是几?

神经病啊,她只是睡了一觉,又不是失忆。赵思琪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。她回忆了一下,隐约记得在酒吧喝酒,然后她脑袋上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下,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。

何家平不死心:我是谁?

赵思齐无奈地瞥了他一眼,语气不善地说:何家平你当我白痴啊。

何家平松了口气。

检查完,医生说一切正常。观察两天,就可以出院了,这几天先不能洗头,避免伤口感染。

窗外忽然下起了雨,赵思齐望着外面的雨滴发呆,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安静地坐着了。

记得跟何家平在一起时,俩人经常在下雨天坐在奶茶店里,喝着奶茶,看着外面。

又是何家平!赵思齐低低叹息,脑海里忽然闪现那晚,何家平在办公室里,把她堵在墙角强吻的画面。唇角似乎还有他留下的余温。

这时,何家平拿着两本书进来,温和地看着她:怕你无聊,买了两本书给你打发时间。

过了好一会,赵思齐才收回视线看着他。何家平浑身湿透了,发梢还在滴水。接过他手中的书时,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,微微发凉。

赵思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心里的怨气一下子都消失了。她放低了声线,关心地问:怎么也不打把伞?

出去的时候还没有下雨。何家平从洗手间拿条毛巾擦头发,又从包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,躲到洗手间换上。

赵思齐越来越纠结,她承认她还没有从分手的痛苦中走出来,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何家平。他想跟她重新在一起,可毕竟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,感情也有了裂痕,和他重修旧好,她没有十足的把握。

万一日后,再有个感情不和的时候,说不定他会后悔现在的决定。到那个时候,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抗的住失恋的打击。

思量再三,她还是觉得算了,既然结束了,就不要再开始了。

09

等何家平从洗手间出来,赵思齐问,何家惠呢?

何家平从容地坐在她床边,随手拿一个橘子,边剥边说:她自知没有照顾好你,就躲起来了,不敢见你。他把剥好的橘子仔细地去掉白色的丝,分一半给她,又幽幽地来了句:也是,你这脾气,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。

抱歉啊,虐待你这么多年。然后,赵思齐不再说话,低头把一半橘子全塞进嘴里。

这下何家平又不淡定了,他半玩笑半委屈地说:我自愿的。

又过了一会,赵思齐鼓足勇气说:那个,这两天我认真想了想,我们俩的孽缘既然结束了,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吧,好聚好散嘛。

何家平严肃地看着她:你还认真想?你想什么想?这两天你一直昏迷,你还能想?我不同意。

赵思齐难得有耐心,继续说:我们俩不合适。

哪儿不合适?何家平急了。

哪都不合适。赵思齐没好气地说。

何家平突然笑了:就算是孽缘,哪怕你克夫,我也认定你了,所以赵思齐,你逃不掉的。

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,你死了这条心吧,赵思齐赌气说:好了,你可以走了,我不需要你陪。

赵思齐用被子蒙着头,攒了几年的泪水一下子淌了下来。过了一会,她听到了开门关门声,病房里终于只剩她一个人。

晚上七点,何家平又来了,手中提着他花了三个小时炖的鸡汤,还有几样开胃小菜。

赵思齐意外地看着他。

何家平却不看她,他把吃的放在床头柜上,又撑起一张小桌子在床上,把吃的一一放在小桌上,打开,筷子摆好。然后,他转身拿了扫把,把满地的纸巾打扫干净。一切收拾妥当,他就默默地坐在那里。

直到赵思齐出院,他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。

赵思琪几次想开口,可看到他受伤的样子全是因她而起,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就这样,俩人冷战了几天。

出院那天,赵思齐手都没伸一下,何家平把东西全部收拾妥当,装在旅行包里。赵思齐前面走,他跟着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,直到把她送到住的地方。

东西就放这里吧。进门后,赵思齐随便往地上一指,何家平依然放好。

总归心里过意不去,她又说:谢谢你啊,这几天麻烦你了。

......

这下,平时很能插科打诨地赵思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,她安静地站在他对面,动作神情都不自然。

一定要这样吗?何家平终于开口了,他眼睛里有不舍,有难过,有深深的无奈。

赵思齐垂着眼眸,仿佛用尽了全是力气,终于缓缓点头,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:嗯。

我尊重你的决定,良久,何家平丢下这句话,开门离开。

我明天一到公司,就打辞职报告,赵思齐转过身,对着他的背影说。

何家平开门的动作微微一顿,什么也没说关上门走了。

他就这样走了,都没有再坚持一下下,哪怕一下下,也许她会改变心意。

赵思齐愣愣地看着紧闭的门,眼泪夺眶而出,他说的重新开始又有多少真心呢?

10

家里死气沉沉,赵思齐躺着沙发上百抓挠心,什么都不想做,又觉得无聊透顶。

她拿起手机给何家惠打过去:过来陪陪我吧家惠,我好难过。

跟何家惠预料的一样,她轻轻叹了口气,无奈地说:你这脾气,驴都没你犟,我白给你俩创造了这几天单独相处的机会。

赵思齐忽然放声大哭。那头,何家惠没有挂电话,她把手机放在弟弟身边,她的每一声都落入何家平的耳朵里。

第二天,赵思齐一到公司,就发现气氛不对。大家见到她还是主动打招呼,可每个人都面色沉重,看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。

她叫了个人到办公室,装作随口一问:这几天我不在公司,有什么事吗?

小姑娘一惊,她说:姐,你不知道啊,何总走了?

赵思齐心跳漏了一拍,惊讶问:什么时候?

就刚刚啊,他前脚刚走,你后脚就来了。把他的东西都拿走了。

他没说什么呀?赵思齐尽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,随手理了理头发。

他说跟大家相处这两个月很愉快,以后去北京玩就找他。

完了?

完了。小姑娘又凑到她跟前,小声地问:姐,你跟何总到底怎么回事?大家都说是你想独揽大权,把何总给挤走了。

赵思齐哈哈一笑,心里空荡荡的,可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:他们说的对,是我把他挤走的。

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。没多久,总公司又派来一位独揽大权的人。四十岁,秃顶,啤酒肚和脸上的褶子都一目了然的中年男人。

为此,公司里的小姑娘更加思念他们年轻帅气的何总了,同时,对赵思齐这个罪魁祸首的怨愤又加深了一层。

二十九岁的大龄剩女赵思齐,终于扛不住父母的亲情压力,开始了相亲之路。

一个月,见了三十二个相亲对象,搞得她现在一听到相亲都四肢无力头晕眼花,不是姨妈痛,就是扭了腰,崴了脚,总之,老娘身体不适,不宜相亲。

赵妈妈电话打过来,生气地说:赵思齐,你这次又是什么毛病,白白让人家等了一上午。

赵思齐干脆趴在沙发上,痛苦地呻吟:妈,我大姨妈来了。

那话那头一声冷笑,毫不犹豫的戳穿她的谎言:我没记错的话,这个月你大姨妈来了三次了。

是吗?赵思齐佯装吃惊,随后又无耻地笑笑:我妈真是宝刀不老,记性还是那么好,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会老年痴呆了。不过妈,你有空多看着点我爸,别老让他憋家里鼓捣他那股票,没事多去外面走走,跳跳广场舞啊,勾搭勾搭老太太啊什么的。

赵妈妈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: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你爸离婚啊,这样就没人管你了是吧?

是啊。赵思齐眨眨眼睛,毫无愧疚面不改色的承认了,气的赵妈妈两个礼拜都没搭理她。

何家惠在一边幸灾乐祸,挖苦嘲讽,说活该:活该遇不上对眼的,我诅咒你这辈子只能嫁给何家平。

赵思齐翻翻白眼,咬着后槽牙说:平时也没见你俩多亲,这会儿你到替他说话。

血浓于水,懂吗?

赵思齐撇撇嘴,不再说话。

过了一会,何家惠终于忍不住说:你就作吧赵思齐,等你彻底把他作没了,有你后悔的。我就不明白了,你明明心里还有他,为什么总是一本正经地端着,不肯屈尊,人家递过来一个台阶,你就不能顺势走下来吗?

11

公司对面新开了一家餐厅,所以菜品一律五折。中午,企划部的几个小姑娘嚷嚷着要去吃。

赵思齐从办公室出来,浑身写满了不开心,姑娘们见状,大家互相递递眼色,有人说,姐,要不要跟我们一起?

最近心情沉闷,想着跟这帮小孩子一起热闹热闹也行。于是就跟大家来到新餐厅吃饭。

饭吃一半,竟又遇见了何家平。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,看样子是在谈事情。

他不是回北京了吗?怎么还会在这里?是没走吗?赵思齐胡乱猜测着,但心中惊喜,脸上不再乌云密布,反而露出雨过天晴般舒心的笑。

见到何家平,最兴奋的是这几个小姑娘了,她们争先恐后地同他打招呼。何家平有些不自在,不知道是因为赵思齐在还是他压根没发现自己的女人缘竟这么好,一时不适应。

他和大家简单打过招呼,抬腕看了看手表,又看了看坐在最里面的赵思齐:思齐,可以等我半小时吗?

赵思齐点点头:说好。

何家平离开后,有个小姑娘感慨了一声:感谢何总,让我们老大心中充满阳光。

其他人附和着,心情大好的赵思齐没有反驳,算是默认了。大家又说笑了一阵,散去。

饭菜撤去,赵思齐又点了份果汁。她放松地靠在沙发上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
等她醒来,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男士西服,衣服上散发着淡淡的香草味儿,那份果汁已被对面的人喝了大半。

醒了?何家平温情脉脉地看着她,没有丝毫的不耐烦。

赵思齐坐直了身子,把西服还给他:抱歉啊,我竟然睡着了。

这时何家平笑了,笑声很爽朗: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,睡觉还流口水。

赵思齐赶紧擦擦嘴角,否认道:瞎说,我哪有。

一双宽厚温热的手忽然包裹住赵思齐纤细小巧的手,温热立刻传遍全身,赵思齐反抗几次,没能抽回手,算了任凭他这样握着。

他静静地看着她,眼光温柔,笑容温暖。赵思齐一时怔住,这一刻,她竟有些贪恋这种温暖和安全感。

何家平说:我知道你还无法原谅我,我能理解你的心情,跟你分手,是我这三十年来唯一后悔的事。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,我希望以后能给你更好的生活,我本来打算,等我一回国,我们就结婚的。

他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忧伤,自责道:我也是才知道你那时查出了癌症,对不起思齐,我是个不称职的男友,在你痛苦的时候没有好好陪你,反而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惹你伤心。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,你不信任我吗?

赵思齐摇摇头,委屈的眼泪流下来,那段痛苦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:我不知道,当时我心里很慌,很乱,我想着自己的时间不多了,渴望你留下来陪我到最后,又不想耽误你的前程,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个。

何家平坐到她身边,拿纸巾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,口吻无奈地说:傻瓜,还好是误诊,不然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。

你不是走了吗,怎么又回来了?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,赵思齐问。

我听家惠说你在相亲,我怕你被人领走,所以安排好工作就回来了。何家平语气轻松,眼睛却盯着她,想看她的反应。

赵思齐嘴角抽搐,口气却硬:可能是我眼光太高了,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我。

何家平不可置否地点点头:那是,除了我,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跟你相配了。

你少自作多情。赵思齐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。

哎你这人怎么翻脸无情啊。何家平抗议道。

你想怎样?赵思齐挑挑眉毛,不悦地问。

不敢,不敢。何家平陪着笑脸,小心地求生存。

12

赵思齐到底没有给他明确答复要不要跟他和好。

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。

这次,何家平也不再着急,他知道对她造成的伤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抚平的,他愿意等,等她真正与过去和解。如果期间她选择了别人,他也会祝福她,她能幸福,才是他的终极目标。

何家平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,于是他先发制人,把酒店的房间退了,自己拉着行李箱堵在了赵思齐的家门口。

赵思齐下班回来,一出电梯就看到门口蹲着一个大活人,靠着墙,眯着眼,一副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。

听到动静,何家平睁开眼,微笑地看着赵思齐:我觉得住酒店太浪费了,不如把钱省下来娶你。所以,我只好来你这儿挤挤了。

赵思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,听到他说存钱娶她,脸上的笑容慢慢荡漾开来。她嘴上说:谁要嫁给你。心里想,这样也好,多点时间相处,顺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良爱好,毕竟分开七年了,他们彼此很多地方都需要重新了解。

这套房子是公司给她配的宿舍,两房一厅。她把对面的小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住。因为平时没什么人来,加上她又不爱逛街,所以家里布置的清心寡欲。何家平的小房间更是简单,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一盏台灯,再无他物。

收拾好后,赵思齐说,委屈你了,何总。

何家平从后面抱住她,警告地在她脸上亲了她一口:不许再叫我何总。

那我叫你什么,何总?赵思齐俏皮地看着他。

叫老公或亲爱的。过了一会儿,何家平又说:算了,估计你也叫不出口,还是跟以前一样,叫我家平吧,好不好啊宝贝儿。

赵思齐被逗笑了。

同居后,二人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,虽然还会有拌嘴,不过俩人的脾气都收敛了许多,尤其是赵思齐,脾气没有以前那么火爆了,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婉了许多。

那天跟何家惠一起吃饭,一见到她,何家惠就对她大大赞赏:真想不到,你这个女人还有这么温婉的一面,真是让人意外啊,看来我这个弟弟还是有点本事的,御妻有方啊。

后半句是说给何家平听的。

不过我不能跟你们吃饭了,我约了人,就在附近。说完,何家惠把他们俩人的手交叠一起:祝福你们。

吃过饭,赵思齐去了趟洗手间。回来经过一见包间时,恰好从里面出来一个醉汉,晃晃悠悠的,满身酒气。过道窄,赵思齐侧身从他身边经过时,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孩子撞了她一下。因穿着高跟鞋没站稳,她一个趔趄撞在了一下那个醉汉。

赵思齐还没来得及道歉,对方一把把她推出老远,差点摔倒在地,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。这下,赵思齐不乐意了,她拦住那人质问:你说什么,你再说一遍试试?

听到吵声,最先过来的是何家平,他把赵思齐护在身后,这又不是什么大事,他本想本着劝解的态度大家各让一步,谁知醉汉上来就想给何家平一拳。好在他反应快,把赵思齐抱在怀里,一个漂亮的转身,躲开了。

醉汉站都站不稳,一拳打在了前面的桌子上,几个碟子碗纷纷坠落。他更加恼羞成怒,又朝他们扑过来。

赵思齐不知哪里摸出一根棍子,当醉汉还想打第二拳的时候,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,肥胖的身子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。

大家面面相觑,何家平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。

从她手里拿过棍子,何家平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手心,担忧地说:虽然我觉得宝贝儿很英勇,不过这一招可不可以不要用在我身上。

赵思齐冲他灿烂一笑:看你表现咯。

不知是谁报了警,警察很快赶到,将他们一干人等带回警局。那个醉汉被警察押着坐进警车时,还是一脸懵圈,一个劲儿地问:我怎么了?你们凭什么抓我?我犯什么错了?

长这么大,头一次做警车,感觉还不错。赵思齐有点小兴奋,她小声跟何家平说。

路上,何家平打了个电话,他们一下车,就有人过来,热情地引他们都办公室休息。大概过了一刻钟,就有人过来告诉他们:没事了,你们可以走了。

何家平站起来对警察点点头,牵着赵思齐的手向外走去。

赵思齐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:厉害呀,何总!想不到你人脉这么广,连警察局这种地方你都打入了他们内部。

怎么样,有没有很崇拜我?何家平一扬胳膊拦住他的女人,得意之色溢于言表。

一点点吧。

只有一点点?某人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。

比一点点还要多一点点......相当......非常......超级......崇拜你,行了吧。

这么说,当你老公,我还够格?何家平趁机说。

赵思齐微微笑着,亲了他一下:盖个章,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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